鲸廿

【叶周】当每个星辰闪烁的时候

*设定两人在一起很久，因为国内同问题在苏黎世生活，时间跨度比较大，两人都已经退役很久
*第一次写日常有点生
*真喜欢苏沐橙，沐橙戏份全场最多私心加沐橙tag
*标题跟正文没关系
*如果你能有一点点的感动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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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橙下飞机的时候，苏黎世的天空蓝的令人心碎。

她看着那天空，有点莫名的感动。天空永远这样单纯的蓝，蓝到人心里去，人只有在仰望天空的那个瞬间才觉得被无限的包容抚慰。即使光阴那样残忍的走，但总有些东西不曾变了模样。无论什么时候，苏沐橙想，只要看向天空，瞳孔都是纯净的吧。

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多天来压在心头的签署离婚协议书时的焦躁惶恐茫然一扫而空。

既然是她提出的，也没什么好纠结了。她深呼了一口久违的单身的空气，余光掠过身侧大玻璃上倒影出的自己。还很年轻呀，她想着，冲着镜子笑了起来，就像当年拍广告的时候一样。

电话响了，是周泽楷。问她在哪。

“叶修怎么没来接我啊！”苏沐橙看到车里只有周泽楷一人，佯装生气。她由着周泽楷拿过行李放进后备箱，一边跨进车里，一边作势要拿出手机打电话。

周泽楷依旧是那个腼腆的样子：“别打……加班，还在睡。”他似乎又觉得应该为恋人辩解几句，眨了眨人神共愤的形状温润的眼睛：“他很关心……”

苏沐橙忍不住笑了，她示意周泽楷前方的长队有些动的趋势：“好啦好啦，知道他辛苦。小周同学还是这么害羞呀。”

多好啊，他们就不曾变过。

“你也……还是很活力。”周泽楷与叶修共同生活了不少时间了，无意间一个挑眉的动作竟越发相似。他看了看苏沐橙有些疲惫的眉眼，和看着就冷的短裙，欲言又止，好像在斟酌词句。

“有毯子……休息一下吗？”

苏沐橙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

苏沐橙再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的黑了。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靴子被脱掉了，耳钉也被取下来好好的放在床头柜上。是叶修吗？还是周泽楷？几年前她尚可以肯定是叶修，现在却犹犹豫豫了。这几年里周泽楷被叶修照顾着，也看过叶修照顾她不少次，学的已经有模有样。她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伸了个懒腰。疲软散布全身，拉伸过后有种惬意的酸。

“醒了？正好来吃饭吧。”苏沐橙抬头，果不其然看到一个身影懒懒的靠在门框上，仿佛时间定格了一般，仿佛还是当年第一届世邀赛的时候，仿佛还是当年叶修和她都没出道的时候，仿佛是他们都还在打荣耀的时候。

也许是刚睡醒有些感性，苏沐橙听着叶修熟悉的慵懒的腔调，满脑子只有“到家了”的想法，满心里都是意欲倾诉的心安。

当年最佳搭档也不是白拿的，叶修挑了挑眉毛，和周泽楷的动作简直一摸一样：“有什么事过会慢慢说，还要哥抱你去吃饭不成？”

苏沐橙伸出手臂：“你抱呀。”

“老喽，刚刚抱你上来差点没把腰折了。”叶修苦笑了一下，夸张的捶捶腰间，“再说了，小周会吃醋的。”

“他才没这么小气。”苏沐橙嗤之以鼻，又慢慢站了起来，“饿死了饿死了，今天是你做的饭还是小周？”

叶修穿个长毛拖鞋也能拖沓出声音，“今天让你尝尝小周的手艺。待会你比比我俩谁手艺好。”

“肯定是小周啊，你那泡面口味我还记的一清二楚呢。”苏沐橙笑着用胳膊肘顶了顶叶修。

“哎哎哎，这么记仇啊。”

不得不说，上帝总是会眷顾某些人。

像周泽楷，岁月很明显饶过了他。他安安静静的站在桌边，微垂着头，很不紧不慢的盛着第二碗饭，餐厅微黄的光很温柔的打下来，以光与阴影衬的他五官更加立体，又增添了几分柔和与情意。他脸上满是日常的餍足，眼里浓到化不开的情感看的人五脏六腑都像灌了烧酒一般暖热。

真好。

“有时候真羡慕你呀，你们也过了好几年了吧。”

叶修看向苏沐橙，她有些感触又有些心酸更多的是祝福和羡慕，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像以前一样温柔，“有些事不是个人能决定的，吃饭吧。”

饭桌上其乐融融。苏沐橙选手和周泽楷选手组了一个临时小队集火对面吃饭还停不下嘲讽的叶不羞选手，其间以苏沐橙选手掀着黑历史数落为主，以周泽楷补充日常的坏习惯为辅，最终成功让无话可说的叶修举手投降，闭嘴吃饭。

饭后，周泽楷抢着去洗了碗。餐桌上就剩了苏沐橙和叶修两人。

“你让小周又洗碗又烧饭啊？你这男人太差劲了。”苏沐橙意犹未尽，继续开火。

“别别别，咱先停下好吗。”叶修忙做举手投降状，“今天你来，小周抢着在女神面前表现我有啥办法？平时都是我洗的。”他又顿了顿，“总算是离婚了？”

将近十年过去了，叶修还是没变。他依旧想问什么就问什么，连苏沐橙都搞不懂他此举到底是不是处于心脏。“嗯，下定决心了。白瞎了前几年。”她吐吐舌头，叶修这样，她反倒不尴尬也不拘束了，她轻松的伸直了腿，把双手放在膝盖上。“也算是长个经验吧，性格合不合得来真的很重要啊。”

“就是苏沐秋这小子要打我了。”叶修叼起一根手指饼干，他是靠这个戒的烟，自然又上了手指饼干的瘾。

“那你等着被他打死吧哈哈。”苏沐橙笑了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这么放松，也许是厨房哗哗的流水声太过有烟火气息，也许是面前人散发出的漫步尽心又强大包容的熟悉气场，她突然又拾起了打荣耀时的万千豪情。

一个男人而已，我苏沐橙舍得起。

而叶修像是看穿了她所想：“舍得起吧？”

“过渡期还是要有的，好在没有孩子。”苏沐橙拢了拢头发，“你和周泽楷怎么相处的，分享一下呗，你俩性格也八竿子碰不到一起去啊。”

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他……很照顾我。”周泽楷站在厨房门口，手上还滴答着水珠，很是认真道。

“说了让你洗碗带手套，洗洁精伤手。”叶修站起身来，借机转移话题，他帮周泽楷解开围裙，“手这么好看，自己不心疼别人可心疼着呢。”周泽楷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是因为苏沐橙在场，还是即使多年同居他也没受叶修厚脸皮的影响依旧对恋人之间的小动作感到脸红心跳的原因。

可到底是一起走了这么久的伴侣，周泽楷很快恢复过来。“谁心疼？”他眼带狡黠的看向叶修，眼里跳动着最原始的快乐。

叶修不吃他这一套，就算加上了前联盟第一脸的笑容他也无动于衷，“明知故问。”

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的苏沐橙打抱不平：“太不浪漫啦，亏我刚刚还想夸你来着。”

“你能夸我？你别损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叶修把围裙摊在椅背上，重又瘫在了椅上。“过日子这方面我没你们女人懂，过下去就过下去了，也许沐橙你想的比我们要多，毕竟——”叶修突然顿住了，“——各有各的难处。我和小周日子过得是挺舒服的，可这个前提是我们在苏黎世。”

苏沐橙无言，她有些抱歉的笑笑，一旁的周泽楷默默地握住了叶修的手：“不回去，也没关系。”

“哎呀一个个的跟安抚遇难者家属似的，”叶修挑起嘴角抬了抬眉毛，“这事都过去了好几年了，还伤心个什么劲儿啊。”他拍了拍周泽楷的手背，“你大老远跑来这是来同情我的啊，同情小周倒是可以。”周泽楷不满的瞪了他一下，却反被叶修摸了一把发尖，身高差在两人坐下的时候可以基本忽略。

“有时候真的很想你们。”苏沐橙突然开口，“不光我，云秀他们也是。所以，这次主要还是想来看看你们，我自己的事，在见到你们那一瞬间就好像已经解决了。”她脸上满是静谧的恬淡的笑意，紧扣着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松开，手臂慢慢抬高伸直了。

——一个大大的拥抱的动作，但叶修知道她不是想要索要一个拥抱。

厨房里间或传来滴水声，除此以外便是安宁的平静。

多少年了叶修还是拿沐橙这个妹妹没有办法，于是他像是无可奈何又理所应当一样叹了口气，“那必须啊，随时欢迎你回家，沐橙。”

周泽楷氤氲着橘黄色暖光的笑脸是承诺最好的佐证。

苏沐橙只在苏黎世待了一周。

周泽楷推掉了临时冒出的几个小项目，叶修则是在她来前就加班完成了全部任务，在这一周了，他们尽其所能的让苏沐橙放松心情。即使苏沐橙话说的再轻松再无所谓，离婚能给一个女孩子造成的影响，是值得他们全心全意的陪伴的。

而苏沐橙则享受了女王般的高级待遇。菜单她定，厨师她选，逛街她随意，游乐项目随她指，叶修陪着她追剧，还时不时乱七八糟的点评，苏沐橙气不过他随意对男主角开嘲讽，随手抄起沙发上企鹅状的抱枕砸向叶修，叶修一个完美躲避，抱枕不小心砸上了碰巧走进来的周泽楷，于是叶修心疼的名为揉伤实则吃豆腐，苏沐橙则津津有味的围观叶修老流氓调戏满脸通红的小周姑娘。

周泽楷陪她逛街搭配衣服，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还坚持要刷他的卡，苏沐橙笑着说周泽楷你的两个眼珠子里都写着没事吧和关心你了，真别这么担心，好歹我曾经也是沐雨橙风的主人呀，而周泽楷似乎是想起了当年那个与散人完美策应的枪炮师，眸里的担忧散了些，但还是固执的要刷卡。苏沐橙只能无奈，说他现在和叶修一样固执。周泽楷却把这当夸奖，腼腆一笑的同时道我觉得挺好的呀。

“周泽楷你实话说，当年是不是叶修拐你的？”苏沐橙意欲捏脸的手碍于身高只能伸向挂满购物袋的手臂。她本只是开个玩笑调侃一下，毕竟当年联盟所有人得知消息后都是惊掉了下巴，老冯更是连吞了几颗速心丸。没承想周泽楷却停住了，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会，两人一时无话。

苏沐橙知道周泽楷要说些什么，于是她也不着急，她以为周泽楷会说他和叶修交往前交往后的往事，上上上次她来苏黎世的时候，叶修就告诉了她很多故事，周泽楷则在一旁一点点补充。

但她真的没有想到周泽楷想说的是这些——

“沐橙。”周泽楷第一次叫她沐橙，还有些小心翼翼的，“我们会很好，所以你也要很好。你不要担心我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他神色很认真，一字一句的样子格外打动人。苏沐橙第一次听周泽楷说这么多话，平时缄默寡言的人说的话分外有力量，这么多天她在那么熟悉那么亲近的叶修面前都没有哭，自从走出民政局，自从她下定决心开始她都没有哭，可在这人来人往的大商场里，在不是那么熟识的周泽楷面前，她却有前所未有的落泪的冲动。

周泽楷看出来了，他看出了她真正放不下的一直挂念的东西。

也只有他能看出来。

言语总是会遮挡很多东西，可他一直总是默默地听，默默地看进了别人心里去，在关键时刻打出一记漂亮的直球直击对方心防。

苏沐橙不知道为什么在泪眼朦胧时反而看清了周泽楷眼角的一些细纹。她料想周泽楷一定也看到了她淡妆下遮不住的黑眼圈和皱纹。可她又觉得这多好啊，时光让他们所有人一起变老。于是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周泽楷很是生疏的拍着她的后背，细心的替她遮住旁人的目光。

视野黑暗的时候，人们往往会想起很多。

而苏沐橙脑海里满是当年她跟在哥哥和叶修身后打游戏的场景，然后是墓地，然后是嘉世，然后是兴欣，然后是世邀赛，然后是退役，然后是结婚又离婚，可最清晰的竟然还是前几天无意中目睹的厨房里的一幕。

彼时周泽楷在煎鱼，有些长的发丝大概让他有些痒痒，无奈两手都忙着，他或许想歪头借衣领蹭一下，可他无声的歪头却使一直背对着他清洗水池的叶修突然回过头来，替他打理好了那一撮碎发，接着周泽楷抬起头对上了叶修的目光，两人又在无声中见换了眼神，叶修很自然的亲了亲他的嘴唇，一触即分，淡淡的说好明天去理个发。然后他们该煎鱼的煎鱼，该洗池子的洗池子。

他们很好，苏沐橙轻轻的对自己说，鼻尖缭绕着周泽楷柠檬味的气息，和叶修是同一款。苏沐橙又想起叶修日渐有品味的着装，和上次见面他喷了些男士香水的事来，心里一直郁结的什么东西渐渐化开了。他们很好，你也要好起来。

神思再度回到人来人往的商场的时候，她已经变回那个爱笑的一直跟着叶修的苏沐橙了。周泽楷总算是放下心来，像是卸下了背负多天的重担。想必这几天他们俩一直在想怎么让她恢复元气吧，苏沐橙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感动了一把。

她不顾路人好奇的眼神，耍坏一样挽起周泽楷的手臂，得意的看着周泽楷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又乐开了：“你说叶修会不会打我呀——诶，我们去那家新开的店逛逛吧！”

周泽楷任由她拉着，很轻的松了一口气。叶修料得没错，有些事，由周泽楷说出来反而会更好。

两天后，苏沐橙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这几天大买特买的的东西她都没有带走，全部塞进了家里的客房衣柜里。这是叶修提议的，他说这样你下次来就不用拖个大行李箱了。把行李箱一路从机场运回家的周泽楷深表赞同。

苏沐橙远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冲他们挥手。他们简简单单的站在几米开外，叶修懒，只把手象征性的抬了抬，周泽楷则认真的挥了好久的手，连带着举起叶修的手，还顺带指责了他两句。距离太远苏沐橙只能看清他的唇形猜测那是责怪的话，又看着叶修瘪瘪嘴，一手揽上周泽楷的肩膀整个人靠在周泽楷身上，有模有样的给她挥别。

苏沐橙再度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转身准备登机。她曾经那么满足于跟在叶修身后做个跑龙套的沐雨橙风，现在即使他们不再打比赛不再打配合也仍然满足于这个角色。只是周泽楷，连她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又是如何和叶修在一起的周泽楷，让她意识到她也得是她自己人生中的主角。她想让叶修他们好好的，而叶修他们也想让她好好的。

夜很黑，可家的灯火在她身后。

她在飞机上眉头平平的睡着，又梦见了从前枪炮师飒爽的英姿和散人花花绿绿的着装，又梦见了当初叶修和周泽楷公布关系的紧张局势和他们一直交握的手，又梦见了她在自己婚姻关系紧张的时候是如何担忧大洋彼岸的两人会不会有相似的争吵……但最后担忧都被吸进了周泽楷无声的关切里，一切不安都融化在他们俩之间无形无声流淌着的默契里，她签下了她的名字，她在苏黎世有一个家还有一个自己的卧室，她得好好的过下去，因为有人会为她的不安而不安，而她不想让他们不安。

她在梦里弯起了嘴角，舷窗外的东方隐约泛起了金白色。

两分钟后天就要亮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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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来自张惠妹《三月》，不能更喜欢这句歌词了
*初心想写写苏沐橙这个姑娘，这是我在二次元里见过的最好的姑娘
*总感觉叶周味道有点淡了orz
*这里鲸廿，笔芯